2019年5月30日 星期四

雪城札記


相片截取自網路


84.8.22於紐約州雪城 陳泉錫

清晨,微雨和著薄霧,輕輕的罩著校園內長滿長春藤及苔癬的教堂和教室,松鼠開始忙碌著為冬日籌儲食物,麻雀、烏鴉,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鳥兒,在草地上若有若無的啄著,行人疏落,偶爾跩動幾片落在地上的殘葉枯枝,這是雪城八月的早晨,靜得像幅掛在牆上的風景畫作。

五月雪城的雪才停止,7月的豔陽天,溫度卻可高達華氏100度,八月天,幾場驟雨後,天氣立即變得些許蕭瑟,現在是仲夏與薄寒交替的時節,期待春秋色的繽綺,但也感受到霜雪無涯的冬天即將逼臨。

雪城大學不若哈佛、劍橋,有臨水之秀,景致確有遜色幾分,但雪城確可稱為不折不扣的多湖之城,臨城四週,5分鐘至1小時車程可達之大小湖泊十數個,小如澄清湖,大如美國五大湖之一的安大略湖。湖多,人稀,許多人旁水而居,濃蔭下的白屋,自門前走下,即是自家的船塢,你可不要以為這必是豪門巨賈的別墅,這是小城附近一般人家的生活。這樣的湖畔住家,經詢其價,約為台幣三百至六百萬元即可購得,這僅是台灣一般公寓的價格,但想想長達半年的冬天,就沒有那般濃烈的興致。

從四底到五月初算是雪城春天的開始,天氣乍暖猶寒,許多花等不及雪融,就從殘雪中迸出芽葉及花苞,這群猴急的傢伙就屬球莖科的成員,包括鬱金香、蕃紅、風信子及西洋水仙,但這姘麗阿娜的先頭部隊過後最壯觀、慘烈的,莫過於蒲公英,這洋人恨得牙癢癢的莠草,在這初春的山坡上,校園,人家的花園裏,甚至溝邊的石縫中,鋪上了一片耀眼的鮮黃,綿延不絕,氣勢磅礡。這對久居台灣的人來說,實在是一種強烈的震撼。台灣的初秋,坐火車經過縱貫線的嘉南平原,有幸的話,也可看到幾莆黃花綴滿的油菜田,但卻無法比擬這裏的大塊、週延。

坡上的蒲公英,有無人去摧損,我是不知,但我用慘烈來形容,實在是住家、校園草地上的蒲公英,稍一長大,立即有人開始開著割草機攔腰截除,但不到十天工夫,它們立即再次長起,使勁開滿,毫不屈服,週而復始,直到它們老去。六月的草地上處處結著成球如絮的種子,它們隨風飄散,不知停在何處,但它們鐵定將強韌的捱過嚴冬,明春,在四野處處醒起。

過了蒲公英的日子後,假吐金菊,立即填補那剎那空蕩的大地成為這綠野土的主要角色,它輪狀花序,拔地約2尺著花,隨風款搖姘婷多姿,接著我不知道是什麼花要來主掌這大片大片的綠草地,但只知道最後一定是由雪花來收場。

再看到雪的日子,我離返家的日子也就不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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